那声音清脆悦耳,就像是山间的泉水一般。陈黄皮觉得很好听。就走上前挥了挥手。黄铜油灯的声音在陈黄皮心中响起:“陈黄皮,你失心疯了是吧,这是个邪异,它想弄死你,你还跟它打招呼?”“没关系,我不怕它。”他站在庇护范围内,好奇的打量着对方。他长这么大,还是头一次见到同龄的邪异。那身影比他矮一个头,身子纤细,好像营养不良一样,浑身被黄泥浆包裹,散发着一股子恶臭。“哥哥,你见到我阿婆了吗?还有村里的其他人,我和他们走散了,你知道他们在哪吗?”“你阿婆是谁啊,汤婆婆吗?”陈黄皮扭头看向身后。不远处,汤婆婆等人聚集在那尊狐狸神像下,好似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样。“是的,她就是我阿婆。”“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?”“我和我阿婆长得很像。”那身影伸出一只手,摸了摸脸上的黄泥浆,露出一张泛黄的稚嫩女娃面孔,看起来分外可怜。陈黄皮摇头道:“汤婆婆瞎了一只眼睛,你眼睛好好的,我不能相信你。”刚说完,那女娃眼角突然流出两行黄泥浆,两只圆滚滚的眼球立马掉在了地上。“哥哥,你看,我没有眼睛了,你现在信了吧。”“那好吧,我信你了。”“我好想阿婆,好想的。”女娃低声啜泣。陈黄皮也有些伤感。“我也好想我师父。”“我想和他们在一起。”“我也想和我师父在一起。”“我还想念村里的叔叔伯伯们,我真的很可怜。”“我不信,你肯定没有我师父可怜,他练功练的失心疯了,没有我照顾他,他早就饿死了。”说到这,陈黄皮触景生情,难过的道:“我从小就和师父在一起,以前师父没疯的时候给我做饭,现在他疯了,我给他做饭,但是今天我出来巡山遇到地龙翻身,我回不去,我师父就只能饿着肚子,好吧,我也饿了。”“你看,我和我师父比你更可怜吧?”“你……”那女娃被噎住了,身上的黄泥浆都在倒流。“你是很可怜,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,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指个方向,告诉我阿婆和其他人在哪里,你为什么那么多话。”“你师父失心疯了,那是他倒霉。”“你自己饿肚子,是你活该。”陈黄皮不解,自己明明是在讲道理,这个邪异怎么突然就生气了。那女童从地上捡起眼睛,也不按回去,就拿在手里对着陈黄皮说:“地龙翻身,黄泉里的泥浆都冒出来了,阿婆带着村里的人跑了,任由我被黄泥吞噬,我现在只想找到他们,你都不愿意给我指个方向,你的良心过的去吗?”陈黄皮摸着心口说道:“过不去。”“那你给我指个方向。”“好吧,但是我有一个要求。”“你尽管说,山神在上,无论什么要求,我都满足你。”“那你现在就承认,我和我师父比你更可怜。”“……”女娃沉默了片刻,浑身的泥浆都在倒流,突然间裂开嘴笑了一声。“你去死吧!!!”话音未落,那女娃顿时张开嘴,对着陈黄皮就喷出了一道黄泥浆。陈黄皮下意识的掐了个剑指。两肾之中,不停铸造肾庙的精气顿时沿着一个古怪的路线运转。太岁斩魔!一道道锐利无比,带着破魔、斩魔的念头剑气直接狠狠劈在了那女娃身上。哗啦一声。像是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起。陈黄皮只感觉眼前的景象一花,好似天翻地覆了一般。眼前的黑暗中,一双充斥着泥浆,绿瞳黄底的兽眼恨恨的看了他一眼,下一秒瞬间隐没入黑暗之中。那东西消失的速度极快。陈黄皮有些不知所措。“黄二,发生什么事了?”适时,黄铜油灯的声音在心底响起:“刚刚你和那东西对上了眼,心神被拉入了幻境之中,我本来想着等你吃点苦头我再救你,没想到你一边喊着师父,一边叫着可怜就斩了它十几道剑气。”“观主教你的究竟是什么功法?”“你才炼了一天,就这么强悍?你练的该不会是魔功吧?”陈黄皮一听这话,顿时有些生气:“胡说,净仙观是正道,我练的自然是正道修仙之法。”说着,陈黄皮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。“刚刚那个邪异身上都是黄泥,可它还能说话,它好像很不寻常。”以前地龙翻身的时候,陈黄皮也遇到过被黄泥浆污染吞噬的邪异,但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思维,只会像野兽一样杀戮。“它之前是这些人供奉的山神,现在是被黄泥浆污染的怪物,自然非同一般。”黄铜油灯的声音有些忌惮:“陈黄皮,你还记得上一次地龙翻身吗?”“当然,上一次咱们躲在山洞里,你放出光亮,护着我到天亮,然后师父找过来,把我们带回了观里。”“陈黄皮,你记忆真好,上次地龙翻身持续了多久?”听到这话。陈黄皮挠了挠头,努力思索。上一次地龙翻身有一段时间了。好像是自己八岁的时候,哦不对,昨天自己八岁,那就应该是七岁的时候吧。好像是持续了……“一天一夜!!!!”“那行,天一亮我就给观主传信,让他赶紧过来救咱们,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观主就得吃我了。”黄铜油灯一想到那个后果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陈黄皮不解:“天亮了,不就安全了。”“天亮了,它就更疯了,地龙翻身一结束,黄泉和人间的裂缝就会合拢,这些被黄泥污染的怪物全都会被拉进去,原本这没什么,可坏就坏在这是一尊被黄泥浆污染的神明。”“它还有自我意识,它尝过人间香火的味道。”“它想活着,它不肯被拉进黄泉,它要找个干净的皮囊。”“留给它的时间却只有一天一夜,你说它疯不疯。”黄铜油灯说的很明白了。陈黄皮抬头看天,眼下离天亮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,如果今夜它没法得偿所愿,白天就是它最疯狂的时候。而就在这时。陈黄皮忽然感觉衣服内泛起一阵凉意。一个阴冷狰狞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忽然响起。“豢狗经。”是勾魂册里的索命鬼的声音。陈黄皮心头一惊,试图呼唤那个索命鬼,可是却入石牛入海般根本没有回应。它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豢狗经,那不是个御兽的法门吗?难道说,那法门能破解眼下的困局?陈黄皮眉头一皱,仔细回想起那豢狗经的法门。豢狗经是御兽之法,能将御兽化作走狗,使其发挥出超出原本的实力,自己已经入了门,可眼下这个节骨眼,上哪找一头御兽配合自己修炼豢狗经去?“陈黄皮,你在想什么?别怕,我会护着你的!”黄铜油灯以为陈黄皮怕了,便出声安慰。陈黄皮突然愣了一下,低下头盯着黄铜油灯。“黄二,我有办法让咱们都安然无恙了。”“什么办法?”“你当我的狗就行。”“???”黄铜油灯震惊了,在陈黄皮脑袋里嚷嚷:“让我当你的狗就能保命?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当我的狗?”“我是认真的。”“我也是!”陈黄皮正要继续劝导,可就在这时,不远处,那十二夫人住的木质房屋前,一声似是人声,似是兽吼的凄厉叫声从马兽口中响起。“汤婆婆,许大牛,赵铁柱,黄胡村的信众,你们在哪,你们都在哪?”声音尖锐,带着某种癫狂的魔性。“是那个疯了的山神,陈黄皮,快警告他们。”黄铜油灯急切的催促。陈黄皮没有丝毫犹豫,立马大声喊道:“都闭上眼,千万别理它,它找不到方向,就进不来。”汤婆婆闻言,不假思索的道:“快,都闭上眼。”离那匹发狂的马兽最近的修士,更是直接一道剑气斩了上去,直接将马兽的脑袋砍了下来。尸首顿时分离。然而却没有半点鲜血流出,反倒是一些黄褐色像是血液和泥浆混合的东西。陈黄皮注意到了这异样的变化。心底,黄铜油灯的声音也在提醒他。“一旦被它迷惑了心神,就成了它的傀儡,千万要小心。”那马兽被砍下的脑袋依旧在发疯似的喊叫。像是点名一样的喊。“赵铁柱,你向我求过我财,我许了你。”“大牛哥,我是二妞啊,我好痛,我好怕,你在哪里啊……”砰的一声。那马兽脑袋被一名修士直接轰成了碎片。然而,其余的马兽,却像是被传染了似得,疯狂尖叫了起来。“杀!快动手!”那几名修士,陈黄皮不知道是什么境界。但眨眼间,所有的马兽全都被轰烂了脑袋。空气中满是血液混合着泥浆的臭味。“山神,是山神……我们把山神抛下,害它掉进了泥潭,它来惩罚我们了。”一名村民惊恐的尖叫,浑身抖如筛糠。那名赤着膀子的男人一掌将其拍晕:“山神不会惩罚我们,那是邪神。”“娃娃,你知道它的底细?”汤婆婆出现在陈黄皮面前,仅剩的一只眼睛里,满是复杂的神色。“你和它接触过?”陈黄皮点头:“它是你们的山神。”“不,它是邪神。”“那好吧,是邪神,它被黄泥浆污染了,地龙翻身结束以后,它就会被拉回黄泉,但是它不想回去,所以它要找个干净的皮囊,所有人都可能是目标。”“神明怎会看上凡人皮囊。”一个冷漠却又透露着风情万种的声音在陈黄皮耳边响起。他抬头一看,那个戴着面纱的十二夫人便站在了他的身前。十二夫人道:“就像当今这位大康皇帝,生前主宰权势,威风惯了,还想着死后也要当个鬼帝,神明自然如此。”说话间,十二夫人身前突然浮现出一物,那东西方方正正,青铜铸就,上有密密麻麻的符号,并有一阴阳鱼的指针在中心。陈黄皮有些讶然。他认出了这东西,是堪舆神盘。自己也有一个。这时,堪舆神盘指针转动,突然指向了黄胡村的一名残民。十二夫人袖手一挥,那人的脑袋便砰的一声爆开。“住手!!!!”汤婆婆脸色大变,身上顿时浮现出一股强横的气息。“怎么,区区一金丹修士,想借着你那山神的力量跟本夫人耍威风?”十二夫人耻笑一声。笑声未落,指针再次指向一人,那人同样脑袋爆开。“本夫人杀的,可都是被那邪神迷惑住的凡人。”“没了他们,我们更安全。”“可是夫人,你再杀下去,地上的那些泥浆就够那个邪神进来的了。”陈黄皮指了指那些尸体死的地上,混合着泥浆的血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分离了开来,一些泥浆正在彼此之间聚拢,像是要形成一个人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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